璞草誌 (No17) 向陽山尋香之行：檜木也可以很不浪漫，但那是大自然最坦率的模樣

高山植物的生命演替

以前尋香地點大多在 1000～1500 公尺，這次為了補足高海拔的氣味，我們前往向陽山 2800 公尺的高山地區，高山整體的味道，相比中低海拔，又多了一種說不出的細緻度。夾道相迎的雲杉、鐵杉紛紛散逸鮮明的葉香；到了 3000 多公尺，蕨類加入行列，用濃郁嗆鼻的氣味彰顯存在感。

沿著登山道行走，我們也目睹了氣候條件造就的森林生態變化。仔細觀察，雲杉林內還有幾棵玉山圓柏，現在通常要到 3000 公尺以上才看得見，但其實早在冰河時期，它們就曾在這裡落地生根。後來隨著氣溫暖化，玉山圓柏不得不向高海拔生長，尋找更適合的棲地，而留在這裡的，將慢慢被後來居上的植物所淹沒。

每當走進森林，我們看見的不只是眼前的綠意盎然，也從這細微的演替過程中，瞥見一座山的生命起伏。

檜木界的樗櫟之才

檜木因獨特的香氣、漂亮的紋理和良好的加工性，自古以來被當作高級木材原料，但並非每一棵檜木都長相優良。這次在向陽山，我們也遇見一棵加工價值不高的檜木。木頭彎曲不直、下方又是險惡不易砍伐的懸崖，使得這棵檜木得以存活千年，成為檜木界的「樗櫟之才」。

然而，可用與不可用，是以人類的觀點來看。對於樹木來說，長相不佳反倒成了它的保命符，讓我們在千年後還得以抬頭瞻仰。

不浪漫的檜木林

走在向陽山的林間，這裡的檜木更加神秘而沉默。阿和哥說，在當下甚至還感覺有點陰森呢！也再次刷新我們對於觀光區中那高大筆直的神聖形象。即使是同種植物，生長在同一座島嶼，只要地勢環境、氣候條件不同，也可能嶄露出截然不同的風貌。

沒有好，沒有壞，那都是大自然最坦率的模樣。

千年檜木林的氣味如何蒐集？

前兩個月尋香團隊來到向陽山，當需要蒐集整體氣味時，就會像圖片中的阿和哥一樣，揮舞著採樣瓶，將空氣裝起來（我們總開玩笑，說這樣好像在招魂）將這些空氣樣本帶回實驗室後，丟入科學儀器中，就能分析當地森林的空氣結構組成。

粉絲常常跟我們回饋：「璞草園商品的味道很不一樣。」因為我們知道，還原大自然氣味，不能只靠著影像或文字敘述想像，必須不斷親自前往，一方面透過理性的科學採樣，一方面也用呼吸記住當下。

當你嗅聞精油，不只是成分結構形似大自然，彷彿連那看不見的、飄渺的情境，也被巧妙地記錄在這一縷氣味當中。